总第86期2002年10月29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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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受南方,感受广东 文/贾宇芳
    那一年的冬天确实与众不同。三个多小时前的天津还是刺骨的寒风,树上挂满冰锤,大地一片萧条景致,哆哆嗦嗦的我恨不能缩成一团;而三个小时后的广州却是花团锦簇,万物充满生机,一片欣欣向荣景色,人似乎也由于气温的升高而高大舒展了许多。望着眼前梦幻般的世界,我有些愕然,在北方享受了十几个寒暑分明的春夏秋冬,实在难以相信此时仍值寒冬腊月的季节。
    在北方时,身上的大毛衣、二毛衣没让我深刻体会到它们的热情与温暖,而下飞机后,即使是在有冷气的大厅里,却仍可以感受到北方毛衣的实实在在。尤其是当我看到哥哥脸颊、鬓角,甚至发根里淌着的汗水时,更让我理解为什么大街上的男男女女只穿一、二件薄衬衫,甚至短袖衫就可安然享受南方冬天的阳光雨露了。
    南方人怕冷,尤其是妙龄少女,这是我初来南方的又一感受。刚听天气预报说今天降温(其实温度仍保持在零上15度),立刻就能看到马路上长短不一的皮夹克出现了,往往都是妙龄少女。很不解地问父亲:“南方人也太娇气了,这点凉度不是小意思吗,也就一件衬衫加一件毛衣的事儿?”爸爸答曰:“等了一年,终于降温,此时不展示她的皮衣,更待何时?!”所以,家在北方的人们,千万不要在南方买皮衣到北方过冬,绝对是“不保暖”牌。
    常有一种感叹:同是中华儿女,却不知对方所云为何?即使同是广东人,也有可能无法理解对方的言辞。记得刚来深圳时,经常遇到这样的情景,两个朋友在你面前叽哩哇啦、热火朝天地讲了一大串,然后哈哈大笑,你却只能木纳地站在那里傻笑,不知道笑什么,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。在广东,人与人之间多用广东话交流,广东话俗称“白话”。当然,并不是所有的广东人都会讲白话,广东不同地区有不同的方言,例如惠州、梅县地区的客家话,粤东潮汕一带的汕头话、潮州话,还有湛江话等等。总之,广东话在当时给我的感觉是:随便哼一下,哈一下,都极有可能是一个完整意思的表达,不受任何语法影响,无任何措辞束缚。
    随着普通话的推广普及,以及学粤语人数的不断增多,人与人之间的沟通越来越容易了。当然在这个演变的过程中,南北语言的差异与迥同,也不乏令人捧腹的笑话。例如,普通话的“鸡蛋”,广东人会理解为“子弹”,所以“你吃鸡蛋”就变成了“你吃子弹”;“带刺儿的玫瑰”,这个“刺”字儿话音,总会被广东人说成“带翅的玫瑰”,飞来的玫瑰,这种接受玫瑰的方式一定很独特吧!你对广东人说“你的褂子很好看”,他莫名其妙地以为你在说“瓜子”很好看,为什么瓜子好看呢,应该好吃才对呀!广东人喝“菊普茶”(菊花+普洱),发音却老是让人觉得他要喝“国宝”。国宝能喝?大熊猫能喝吗?广东人说“我不知道”,经常被误认为讲“老母鸡”;而广东人说“我是做船上工作的(船员)”,经常让听者大为震惊,“什么,你是做床上工作的!”用广东话说他人很不错、很好人,音发不准,就变成了他很好淫,由一个老实巴交、心地善良的大好人顷刻间变成了一个好色鬼。唉,男士们恐怕找到了一个绝好的借口,大呼“诽闻和谣言就是这样诞生的”!广东人喜欢把“饭馆”说成“食肆”,这对初学广东话的人又是一个考验,万一有一点音调没发准,就变成了“吃屎”。多煞胃口!
    深圳毗邻香港,近水楼台先得月,故而在深圳人民的生活中随处可见香港的文字、语言特色。看惯写惯了方块字,乍看到“乜嘢”、“冇”、“曱甴”、“佢哋”、“ 孖生”这类港产片中比比皆是的文字,总觉得少了点什么,怪怪的,是画蛇无头、还是画蛇添足?无论怎样,只会令人慨叹中国文字的博大精深。香港人的白话与广东人的白话略有不同,香港人多讲“三文治”式的白话,即白话+英语/部分英语,或英语+白话+英语……例如面试时,问应聘者“你係乜嘢QUALI?”就是在问“你是什么QUALIFICATION”,“ 佢好MEN”就是“他很有男人味道”,“我係做SEC的”就是“我的职业是SECRETARY”。瞧瞧,是小资意识形态在作怪,还是殖民地时期遗留下来的历史痕迹?
    广东人不说“做饭、做汤”,而说“煮饭、煲烫”。论起煲烫,那可是广东人家庭中永恒的话题,可谓家家有本活烫谱,尤其是当家中有位年事较高的长者时,谈到煲烫更是侃侃而谈、头头是道,全都是精华部分,全都是其经验、实践的结晶。春夏秋冬,如何进补、如何调理,换季节时喝什么汤,体内湿气过重喝什么汤,听其一席话,俨然觉得这么多年的汤算是白喝了,怎么都没起到点有病医病、无病保健的作用?遗憾遗憾!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:如果这汤是药气十足的,那就一定是广东人煲的汤。然而,即使有专人指导下学习煲汤,也是需要下一番苦功夫的,尤其是在还没通管道煤气的地方,主人一定要锻炼好身体,否则一个月换两三次煤气罐的体力活谁来干?
    广东人喜欢三五成群,或一家大小去饮茶,早茶、中午茶、下午茶、晚茶,这饮茶的意思不是简简单单的沏上一壶好茶,亲朋好友商业伙伴,大家共铭,而是一壶好茶、几笼点心、几碟小食,从古至今、天南地北、海阔天空、娓娓道来,其间,又能品茶尝味,共度欢乐时光,真是人生一大乐事……
    人说“吃在广东”,天上飞的,除了飞机不能吃;地上跑的,除了火车不能吃外,几乎样样都能成为广东人的盘中美食。可见其种类之齐备,品种之繁多。不过,我认为这“吃在广东”的说法还有另一层含义,即任何时候都可以在广东找到吃的地方。所以,“一日三餐”的说法,在广东要变成“廿四小时,任何时候都可以餐”了。在广东,凌晨时分想找个吃夜宵的地方,并不是件难事,各具特色、口味不一的宵夜食品,应有尽有。少了熙熙攘攘的人群,静寂的夜幕中,细细品尝各地美食,静静品味黑色的魅力,也是另一种风格,另一番滋味吧。
未曾来过南方,未曾来过广东的同事们,今秋十月,是否也想亲自来感受一下?
加入时间:2002/10/29 9:07:00 阅读次数:1365