总第88期2002年12月31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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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可言说 文/刘静
    习惯于年初的时候将自己的心事整理,总是想洗掉过往一切的陈旧与羁绊。恶狠狠格式化了记忆的硬盘,包括所有朋友的联络方式,包括过往岁月中的片片段段。以为这样就可以洗心革面,换成另一副皮囊重新做人,可是,却只是清理。曾经走到心里的,不管怎样都会存留,于是,绝决地选择离开,在现实和记忆之间,平铺出400公里的距离。
    选择了这座被海包裹得严严实实、浸透得清清爽爽的城市,将“家”安在离海很近的一座民居里,“家”的概念中便少了些温馨,多了些随意。一直喜欢将自己的生活按散文的形式走笔,随遇而安地在滚滚红尘之中沉浮,第一个异乡之夜,昏昏沉沉的睡梦中全是家乡熟悉的一切,当鱼白色的晨光挤进窗棱,半梦半醒之中,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,富裕和往后的日子遥不可及。
    “家”离海很近,却在初春料峭的寒意里无心去看海。奔波劳顿了一天,只想将自己平铺于床上,沉沉的睡去。但我知道海就在我的身边,有容乃大,也就心安理得的接受它的慰藉。独在异乡的孤独有时是融心蚀骨的,曾听一个朋友说:孤独,是生命中的留白!
    可留白太多,心就会变得空洞。临近黄昏的时候,坐着公交车看落日霍的坠下,心不由得紧了一下,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还是在眼前、在心里升腾成茫茫的雾霭,挥之不去……天色昏暗,倦鸟归林,不归的是日夜漂泊的心。一个人独自坐在床头灯的暗影里,让脑子暂时处于虚空的状态,穿着家常的衣服,素面朝天,“我掠着头发,头发上掠到了乡愁,我捏着手指,手指上捏到了乡愁……”,于是,我想起一句佛语:拈花不语。我是不语,可没有花可以拈的。
是不是?是不是,在偶尔发现的一根白色的发丝里,我清楚明了地恐惧着未来?看着窗外的流光溢彩,一种如蛭附骨的孤清蔓延开来,在对生活的自我理解里变得更加孤独。曾经那个刚走出校门的小姑娘,整天喊着“要做一只翻飞的白鹤,飞渡寒苦的人生。”如今呢?年纪一天天大,羁绊一天天的多,有些歌曲不敢再听,有些书再也不曾翻过,因为我知道,那个纯真又煽情的岁月,已经无法复制了。
    路边的芙蓉花开了又谢,玲珑剔透的城市在不知不觉中暗换着风月,在不断的适应中,漂泊的生活还要继续。
    ——风后面是风,天空上面是天空,道路前面还是道路!
    一切不能言,不敢言!
加入时间:2003/1/5 9:44:00 阅读次数:1293