总第125期2006年2月23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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◆ 人生百味
>> 壹月记事  文/刘静
◆ 精彩集锦
>> 锦联2006年会
壹月记事  文/刘静
  壹月,一年中最寒冷、精神最恍惚的月份。

  大部分时间,天空都呈现出沉重的铅灰色。人们对新的一年明显感觉不太适应,心,悬浮在动荡的情绪里,期待着春节的到来。有一天黄昏,突然下起了雨,冬天的雨,在人心理上布施的温度,不知要低过它本身物理温度的多少倍!窗外是如此颓败的一派风景,人也就再无意争夺辩论。关心更加私人化,常常只顾想着自己的喜爱。

  (一)年会

  1月6日夜——匀如池水般静谧的夜。

  尽管我无数次地告诫自己:闭上眼睛,好好睡觉!但无论怎样努力,我都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思想和心跳。这种失眠不是生理上的,而是心理上的。对于年会,一直怀着孩童般的渴望和躁动,因它失眠,已是第四次。为此,不仅遭到朋友的嘲笑,自己也觉得无法解释。

  原来的希尔顿酒店在一年中改头换面,叫做东圣皇朝,但是锦联的年会一如往昔。十六个流年之中,它早已脱胎换骨,升华成锦联人精神的仪式,如一脉歌声,陪伴着我们,一次次告别过去,踏上新的旅程。

  已经无关乎形势和内容,500人的狂欢本身就是一场令人动容的精神盛宴。而在这500人当中,总会有一个人在第一支舞曲响起的时候,第一个跳上舞台,将人们的情绪推向顶峰,同他在年会上的演讲一样令人欢欣鼓舞,这就是他的魅力——永远平易近人、永远执着坚韧、永远虚怀若谷。

  席间,曾穿过人群走到他的身边,举起酒杯,一年来消瘦了许多的面孔近在咫尺,说些什么呢?面对锦联企业的灵魂人物,面对他亲切如长者般的笑容,所有语言都显得苍白而造作。

  “您瘦了很多,一定要保重身体!”

  此话一出,立刻便觉得不合时宜,但是这就是我的真心话。不要再消瘦下去;不要对自己太过苛求,让500人的肩膀替他分担一些压力;让500人的眼睛替他多预见一些未来……而我,也是500人中的一个。

  年会上,我们部门负责剪辑的电视片得了特等奖。

  但愿,明年年会前我不要再失眠!

  (二)念头

  去西安!这个念头一旦在严重缺失营养的壹月萌发出来,便穿透了冬天的铜墙铁壁,生长得十分苍凉,如同许巍的歌儿。

  最近一直在听许巍的歌儿。这个感觉上有点儿丑、有点儿老、有点孤独的男人,它的音乐就是西安的声音,“穿过幽暗的岁月,也曾感到彷徨……”,跟西安不能说时间,一开口,就是几千年。不止一个人对我说:“冬天去西安,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!”但是,我去西安不是去看季节,而是去感受位于东经109度的13朝古都藏匿于时间深入的神秘气息;是想触摸一下某个兵马俑眼角挂着的那一滴若有若无、流了几千年的眼泪,是否还带着体温……“古调独弹”,这就是我去西安的全部初衷,所以,季节不是问题。

  西安是男性的,男性的西安于我这样的女子,想像中全是敬畏和好感。某年某月,电视中的西安球迷在看台上从胸腔中共振出浑厚的男中音:“大风,大风……!”,电视前的我,眼前便满是古战场上的旌戈铁马、四起硝烟,心便不由自主地跟着猛跳了一下。西安盛产摇滚,意识里,西安应该有大把大把如许巍这样的男人——脸上的皱纹,都写着沉默写着坚毅。曾同西安男人共事多年,西北汉子身上的气度同东北汉子身上的豪爽又是不同的,前者偏重于理性的包容,后者更多的是感性的简单,两者比较,前者更为厚重可靠,因此,在很长一段时间里,都想嫁给一个西安男人。

  第一次吃西安的羊肉泡馍,是西安的同事带给我的那种袋装的方便食品,吃法与泡方便面一样。这种泡馍应该早已失去了它原有的味道。同事说如果你去西安,我不仅会让你吃到真正的泡馍,还要你吃遍西安所有的小吃。他说他已经九十多岁的姥姥,每天早上都要到家附近的小吃摊上吃早点,一条街从头儿吃到尾,吃完之后便坐在家门前晒太阳,这个画面是极吸引我,对于同事的姥姥,充满了艳羡。

  如果有人问我,你喜欢生活在哪个时代,我会说:“唐朝,当然是唐朝!”。生活在唐朝,就一定要生活在西安。那时的西安还叫长安,脚下是细细的黄沙,街上走着的随便什么人都有可能吟出上好的诗句。最好的男人,最好的女人,最好的马、最好的艺术、连商人、和尚、皇上都是最好的。然而,我要去的,是公元2006年的西安,对于长安变成西安过程中繁荣和文明的不断萎缩,早有心理准备,因此对于现时的西安,我并没有太高的要求,只要踏上那块土地,便是好的。

  多年前曾梦见自己在大雁塔下,寻着一个模糊的背影,看不清来路也不知前路何处,晨钟暮鼓中有被惊飞的雁群,悠悠远远甚有古韵,但其时也没有动过去西安的念头。然而这个壹月,西安却在我的胸间清晰地涌涨……

  (三)聚会

  有些人来了,有些人走了,每个人都在沿着自己的轨迹行走,无所谓选择的对与错。

  曾经的同事,如今的朋友,在壹月的某个夜晚,又聚到了一起。

  我觉得时间只偏爱两种人:小孩儿和孕妇,仅几个月的时间,再见时,惊讶于YI的变化,那个原来在工作上争强好胜,生活中风情万种,每个月都要花大把银子为自己买漂亮衣服的女人哪里去了?YING将YI不施粉黛的脸和明显变得臃肿的身体形容成“憨态可拘,面露慈祥”。腹中的小生命有着怎样神奇的力量,它让一个孕妇每个毛孔都充溢着最原始的母性。YI的预产期是正月,也就是说,她要生一个狗年的宝宝。如今,生,已经是一件可以掌控的事情,选择生的时间,选择生的方式,甚至可以选择婴儿的性别。“避孕、怀孕、人流……”这是我经常在公交车站牌下看到的广告。

  而死,只能听天由命。

  仍旧在谭鱼头火锅,因YI身体不便,就只剩下我们三个。这一餐我们只喝了很少的酒,用RONG的话讲“这饭吃得多健康啊!”而此前,我们从来都不是吃健康饭的人。最好的聚会,是酒杯对面,没有那种只是熟悉却不可爱的人,酒杯后面,没有现实的、功利的目的;最好的吃饭,是不必考虑吃什么和怎么吃,吃饱了再说。依稀记得YING刚刚从西藏回来的那一餐,喝酒喝到所有服务员眼巴巴地只看着我们这一桌。

  YING开车送我们回去,走错了路,RONG说调头吧,YIHG说这是双黄线不能调头,学车的时候教练就告诉我们要把双黄线当做一堵墙,只能前行,不能回头,一如人生。
加入时间:2006/2/23 18:46:00 阅读次数:1326